就算我不說,顏立堯和女朋友分手的消息也神奇地不脛而走,班上沸沸揚揚討論著這件事,還出現許多誇張到和連續劇有得拼的版本。顏立堯本人倒是大而化之,甚至得意洋洋地將「舊的不去,新的不來」掛在嘴邊。

  他的行徑比以前瘋,豁出去那樣的瘋狂,因此我這風紀的工作居然比他和女朋友分手前那段日子還要累。

  等我慢了半拍終於領悟到不會再有所謂的「第五十一次」,竟莫名奇妙地懷念從前勞心勞力去福利社後面逮人的光景。

  那個被我私心收藏起來的可樂罐子不小心成為那段時光的絕響。一想到這裡便不由得感傷,我在一次下課時間獨自走到福利社後面,想再回味一下那裡特有的寧靜、穿過葉縫的隱形光束、還有樹木和青草混融在一起的芬芳氣味。在那裡,光線呀、草木啦、宛如兩張紙片穿梭其中的小白蝶,都像是另一個星球上的生物那般獨特。

  才走近,卻發現已經有人先我一步來到這裡,哇!是顏立堯!

  起初,我不知所措地想退出去,但,坐在樹下的他顯得格外安靜,原來好動如他也有凝視天空的時候啊……

  他面對天空一會兒,又低頭看看自己的手,無意義動動修長的手指,沉澱下來的顏立堯彷彿變成另一個人似的,是其他星球上的人,有些遙遠。他凝視某個地方的側臉,看久了,讓我覺得有點……揪心。

  忽然,他轉過頭,我則尷尬地杵在原地,正躊躇到底該留下或是離開之際,顏立堯大方地邀請:

  「坐呀!」

  我咬咬唇,不自然地來到距離他一公尺的位置坐下。他見我盤腿而坐,雙手壓在裙擺上,有點吃驚:

  「妳不怕曝光喔?」

  「你又看不到。」

  「……妳幹嘛坐那麼遠?」

  「……不為什麼。」

  他不知道,才靠近一點點,我就快不能呼吸了,他好像太陽,在他身邊會馬上融化一樣。

  顏立堯沒得到我善意的答案,便不再追根究底,他學我盤起腿,故作俏皮地問:

  「妳怎麼來這裡?」

  「……有東西忘在這裡。」

  「是喔?是什麼東西?」

  他作勢準備幫我找。有一片枯草的葉飛進我的裙擺凹槽中,它是那麼安適地躺在百褶裙間的縫隙,而我的心也留在這裡了,誰都帶不走。

  「算了,沒找到也不會怎麼樣。」

  顏立堯聽我這麼說,長長吐出一口氣:「妳這麼看得開,真好呀!但是我想我啊……」

  「嗯?」

  「我大概不會再交女朋友了吧!」

  什麼?

  「你也不必……因噎廢食吧!」

  我覺得我該說點什麼,只是沒料到會是這麼怪里怪氣的話!顏立堯噗嗤笑出聲,笑得我臉紅,為什麼在他面前我總是會變笨呢?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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