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創下近十年最低溫的冬天過去了,春天來臨,夏天的腳步蠢蠢欲動,我和顏立堯的交往順利維持著現在進行式。就算難免的小吵架,也很快和好。而且託顏立堯的福,我和程硯不再那麼陌生,念書或吃午餐的時候,他和湘榆會加入我們。剛開始程硯是被顏立堯硬拖下水,後來他也習慣有顏立堯以外的人在場,湘榆還膽大到敢開他玩笑,我不至於那麼造次,不過主動和他聊天也是稀鬆平常的事。
記得學校有過幾次全校跳土風舞的課,舞伴輪呀輪著,總會交換得到。奇的是,每次當我快要和程硯配對的時候,音樂就停了,是非常突兀地嘎然而止。我們老是隔著一個相鄰的距離,互望一眼,他站得筆直沉穩,非常有教養,給人一種王子從故事書中走出來的錯覺。這到底是巧或是不巧?偏偏就是沒辦法跟他跳到舞,我不是真的那麼想和他一起跳舞,只是很好奇和他跳舞會是怎麼樣的情景?碰觸到他那鋼琴家特有的修長手指是什麼感覺?近距離面對面觀望他的臉又會是如何不同的視野?
和他共舞的女孩子肯定會覺得自己像公主吧!
然而,和程硯變得比較熟,我還是沒有他家的電話號碼,這個不能問顏立堯,我不想讓他知道我有事要找程硯。所以我決定用笨方法,三天兩頭就到上次遇到程硯的那家便利商店晃,多晃個幾次,總會讓我遇到他出門吧!
然而,眼看暑假都過一半,在那家便利商店也砸了不少錢,這期間就幫哥哥買過幾次蠻牛,卻還是沒能遇見程硯,他該不會整個暑假都關在家裡念書吧?
「蠻牛,蠻牛,蠻牛……」
有一天,便利商店的擺設做了改變,我找不到哥哥的蠻牛,彎腰在冰箱的架子上一排排瀏覽,那些瓶瓶罐罐的飲料一換位子就變成我不認識的牌子,好難找。
「在這裡。」
我低下的頭頂被人用手掌輕輕擋住,抬頭,程硯就在我面前!
他一身輕鬆的便服,漠然與我相對。再瞧瞧一旁冰箱,好多蠻牛擺在架上!
「啊……不是我要喝的喔!」我想起上回類似的際遇,趕忙主動澄清。
「我知道。找東西也不用唸出聲音來吧!」他拎著一罐汽水就往櫃台走。
原來他有聽見呀?好丟臉喔!
我跟在他後面結了帳,在便利商店外叫住他。
「呃……那個……你可能會覺得莫名奇妙,我也不曉得該怎麼說才好……」
當我支支吾吾半天,他居然很乾脆地轉身:「那我走了。」
「等、等一下啦!」
就不能讓我猶豫一下嗎:
「下下禮拜是顏立堯的生日,我想問你他會喜歡什麼禮物?」
我一口氣說完,他則困惑地看著我,直到令我覺得那個問題蠢得可以。
「因為,你跟他交情久,所以我想你應該會知道他喜歡的東西。」
「……什麼都可以吧!」
他又想走,這一次我搶先跑到他面前,攔住他。
「我是很認真地在問你。」
程硯和固執的我對視半晌,語氣放得軟化一些:「我也是認真地在回答妳,只要是妳送的,那傢伙都會喜歡吧!」
我聽完不禁害躁起來。他依然沒有講出我預期中的答案,不過,既然他是認真的,我就相信。
「謝、謝謝……」
「不客氣。這種事自己想一想就應該會知道吧!」
就連最後一句話他也毫不留情,兀自帶著汽水離開。
我花了兩天時間煩惱到底應該送什麼禮物比較有紀念性,後來又想起顏立堯要求一畢業就分手,說不定他不認為我們這段交往值得紀念呢!還是別自作多情,免得造成人家困擾。
「做草莓蛋糕好了。」
如果他願意,將來會把草莓蛋糕的形狀和味道記在心底的。
雖然我對做家常菜很拿手,但是蛋糕就完全沒碰過,這個時候難免為自己沒有媽媽這件事感傷,如果她在,就可以教我了。
有一次找藉口甩開顏立堯跑去書局找蛋糕教學書,還拿出一大筆財產買了昂貴的器材回家,等一切就緒,便開始試作蛋糕。
起初做得不順利,蛋糕體太軟撐不起來,或是奶油調得過甜膩,那些失敗的蛋糕成為我連續一個禮拜的早餐,不僅吃到想吐,還得費心減肥。
暑假期間哥哥待在家裡的時間長,他當然有注意到我狂做蛋糕的行徑,有一回我沾了滿臉麵粉從廚房走出來,他終於耐不住詢問:
「學校作業嗎?」
「唔?」我以為他在專心看影片,不會理會我呢:「呃……不是,和湘榆約好要做蛋糕。」
這理由很女孩子氣,哥哥不疑有他地碎碎唸:「那個男人婆也會做這種事?」
只要哥哥稍微提起湘榆,我便暗自為她開心,如果湘榆也和我一樣有男朋友,那該有多好。
將來湘榆嫁入我們家,或許藉由她,我和哥哥的感情會變得更好,而我和湘榆也可以一直當好朋友。
一邊懷抱著未來美好的遠景,一邊賣力練習,我的草莓蛋糕也愈來愈像草莓蛋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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