晴菜說故事

　　
　　【第八章】


　　靠著聰明伶俐的天份，她一向可以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，那是施佳懿眾多的自信之一。

　　不過阿海最後那個吻讓她整個思緒空白，容不下一丁點思考力，她呆呆由著阿海撫捧她臉龐，沒轍吐氣，然後鄭重告訴她：

　　「沒有什麼特別原因，就是喜歡妳，這樣而已。」

　　慢慢地，她聽進去了，雙頰紅起來。

　　「你喜歡我？」

　　她問。阿海這才為那一連串失控的舉動感到靦腆，他吞吐一下：

　　「喜……喜歡啊……」

　　他有點跳針，施佳懿反而開始恢復一些淘氣，進而追問：

　　「是想要我當你女朋友的那種喜歡？」

　　「對……對啦！是、是那一種。」

　　他愈來愈緊張，深怕施佳懿接下來的問題會叫他難以招架。然而，她不再說話了，阿海看著她，她正無聲微笑，那道彎弧勾勒得深亮，他從不知道原來笑容也能夠這麼閃耀、坦白。每當她很歡喜，甚至很幸福，那些情感便會毫無保留地隨著她的笑容綻放。

　　「那麼，那你……」

　　施佳懿急於想問他什麼，可是突然住嘴，她咬咬唇，神色沒來由黯淡了些。

　　「我考慮考慮。」

　　「呃……咦？」

　　施佳懿的態度急轉直下，登時害他無所適從。

　　「考慮考慮。」

　　她低著頭，又重申一次，然後說她先回去了。

　　「嗯，好。路上小心。」

　　阿海實在想不透，也許施佳懿沒有當初那麼喜歡他也說不定。儘管心中難免失落，最終也只能目送她踏著略顯猶豫的步履離開。


　　那麼，許靜呢？你不喜歡她了嗎？


　　剛剛沒能問出口的問題，如今還在施佳懿心頭盤旋。阿海說喜歡她，那個時刻太美好，她深怕開口一問，夢境就會碎掉。

　　一不小心，她絆到石頭，停頓一下。

　　不對。她在幹嘛？阿海說喜歡她耶！嚴格算起來，她是擊敗許靜而讓阿海告白的吧！現在是在考慮什麼鬼啦！

　　阿海抬起眼，發現施佳懿不走了，正在奇怪的時候，她居然回過身，定定望住他：

　　「你真的喜歡我？」

　　她的音量不小，一副把這裡當作自家庭院一樣。阿海尷尬地讓道給一個騎著腳踏車的阿桑經過，心一橫，也豁出去！

　　「喜歡啦！要講幾遍啊？」

　　於是，施佳懿又笑了，她的笑容真的很美麗，甚至讓他覺得就算被當場拒絕也無所謂了。

　　還看得出神，施佳懿已經邁開腳步，朝他奔來，她跑得快，才回神，施佳懿已經衝上來，緊緊抱住他頸子！

　　「哇啊！」

　　一陣突來的衝擊，阿海嚇得趕緊伸手接住她，她在空中轉了半圈落地，卻仍摟著他不放：

　　「我答應。」

　　「咦？」他被她嚇得驚魂未定。

　　「我答應，我願意！」她呵呵笑著。

　　阿海呆了幾秒才會意，緩緩露出笑容，複述她的話：「妳答應？」

　　類似求婚的話，讓她雙頰緋紅，她歪著頭，柔聲說：「傻阿海。」

　　就算任何事，只要他開口，她都會答應。她是這麼地愛他喔！

　　她那些沒說出口的真心真意，阿海彷彿有心電感應，他拉起她的手，凝視一會兒，輕輕說：

　　「其實，不用為我做什麼，我還是喜歡妳。」

　　忽然有種現在就死掉也沒關係的感覺了……

　　不僅如此，阿海說完，還將她摟近，不過他似乎並不習慣這種動作，小心翼翼的力道，害怕把她弄疼一般。

　　「謝謝妳喜歡我……呃……這個意思並不是我是因為想感謝妳才說喜歡妳，而是對於妳喜歡我這件事，我覺得……很慶幸……我這樣是不是愈描愈黑啊？」

　　她安靜聽了一會兒他略微急促的心跳，將他擁緊：「不客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