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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海一早沒進去公司,直接趕赴新竹出差。遊樂園企劃案臨近最後階段,大家都繃緊神經,唯恐有絲毫差錯,因為下個月就要正式開幕了。
儘管公事忙得不可開交,施佳懿今天的心情倒是不錯,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她特別妝扮過,有意無意會哼著歌。一次在茶水間照面,浩克故意虧她:
「是怎樣?為什麼阿海不在,妳自己也可以這麼放閃啊?」
「哼哼!」
她甜蜜蜜地皮笑肉不笑:
「晚上我們要看電影,本來也想邀你一起去的,不過聽說你和雅蓮姐還在冷戰,只好對不起囉!」
她一腳踩到浩克痛處,惹得浩克痛得抗議:
「妳少來!什麼邀你一起去?我看在那之前妳會把所有來當電燈泡的人先掃射斃命才對吧!」
「乖,你了解就好。」
就這樣,抱著期待的心情,到了下班前夕,一些人開始放鬆聊天,聊到了關子民的新聞。
施佳懿這才驚覺到許靜說過今天要回老家,趕緊拿出手機。
關子民的電話還是打不通,她留簡訊給他,接著將通訊錄瀏覽到阿海的名字,幾經遲疑,才撥電話給他。
電話一接通,那一頭的阿海似乎正在快步行走,四周雜音多,他講話有點斷斷續續:
「施佳懿,我現在正要上火車,到公司可能六點半了。」
「呃……那個不要緊。你聽我說,許靜今天要回老家了。」
阿海霍然停住腳步:「回老家?」
「嗯!她早上離開我家,說處理完一些事就回老家去。」
「那,什麼時候回來?」
「照她的說法,應該是不回來了,她要在海邊開花店。」
阿海終於會意過來,急得生氣:「這麼重要的事,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?」
「昨天晚上你沒接電話呀!今天又忙一整天,忘得一乾二淨了。」
「那……阿民知道嗎?」
「我留簡訊給他,不過也不曉得他幾時會看到。」
「我知道了,我要上火車,先掛斷喔!」
阿海搶在車門關上前擠上車廂,他沒有去找座位,而是直接站在車廂通道打電話。
他先找許靜,但一直沒人接聽,女生總是喜歡把手機放包包,然後錯過一通通來電。沒辦法,他又試關子民的,關機中。
阿海試著冷靜下來,冷靜想了一想,決定打去「六個腳印」。
夢露很快就來接電話了,阿海才剛提起許靜的名字,另一端立刻傳來刺耳的哀嚎。
據說許靜一早來到花店,夢露便端出不愉快的表情,重重甩著花束裝忙,還不忘尖酸地喋喋不休。
「終於來工作啦!妳又不是關子民,跟著躲記者躲那麼多天會不會想太多了?我想哪,不管是記者還是大明星,人家都不會把焦點放在一個平民老百姓身上,所以妳大可以放心來工作。說到工作,幸好這幾天有我撐著,不然訂單這麼多,根本忙不過來。」
許靜從頭到尾沒打斷她,讓夢露暢所欲言,之後才謙和地向她道謝:
「夢露,我要謝謝妳。」
夢露一聽,屁股翹得更高,再祭出勉強給她面子的跩樣:
「不用謝啦!妳不在,當然只好靠我啦!」
「我要謝謝妳讓我下定決心,」
這一次,許靜搶了她的話,落落大方:
「下定決心切割妳和這間花店,它是妳的了。保重。」
夢露瞪得跟銅鈴一般大的眼睛和張開的嘴形圓呼呼,等到許靜當真毫不留戀地走出店門外,她才慌張丟下那堆花材:
「喂……切割是什麼意思?保重又是什麼意思?訂單真的還一大堆耶!許靜!許靜……」
這大概是行事按步就班的許靜所做過最不按牌理出牌的事了。她無事一身輕,仰頭眺望藍天,冬天的天空很乾淨,為此,她深深呼吸,想讓自己也跟那片穹蒼一樣清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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