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樂會會場佈置得金碧輝煌,場外不乏好幾個俗氣的祝賀花圈,不過無損這場音樂會的高檔格調,政商名流雲集,穿著隆重,簡直跟國際服裝秀沒兩樣。

我定睛觀望印有蕭邦照片的海報,他凝神撫琴,後面有一群我不認識的樂團當背景。去除掉冷笑話的他,真的好有氣質。

「光磊!」

正要走進會場,後方有人柔聲呼喚老四名字。

是許彤艾學姐!哇!她今天美翻了!一襲黑色小禮服讓她直接擊敗彈琴的蕭邦,一抹精心淡妝就足以令她光耀動人。

身為女生的我都看呆了,而身邊老四八成見怪不怪,沒什麼特別反應。

學姐對我做出一個神秘兮兮的微笑,接著假意怪起老四:

「原來你要邀學妹一起來,難怪不想當我的男伴。」

我很驚訝,學姐本來有邀請老四一起過來的嗎?那老四幹嘛不順勢答應,還要特地拖我下水?

「帶她過來見見世面。」他隨口講了一個爛理由。

「我看,見世面的人是你才對吧!看,學妹今天多漂亮。」

學姐輕輕鬆鬆就幫我扳回一城,還順便誇獎我,謝謝學姊!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貼心的人哪!

不久,喬丹帶著一位小家碧玉型的女孩子過來,兩人將近三十公分的身高差距好萌呀!

「端端?差點認不出來,哇塞!很正耶妳!」

喬丹顯然花一番工夫才認出我,可是你身邊難道都沒人糾正一下我的名字不是端端嗎?

「咦?彤艾,妳自己一個人來?」稍後,喬丹注意到雙雙對對的組合中,只有學姐是落單的。

「嗯,今天適合自己一個人。」

她說了一句饒富玄機的話,但喬丹和老四似乎都了然於心,沒人再追究下去。

又有一群認識他們的人上前來寒暄,我被晾在一邊見識他們的社交圈到底有多大。偶爾被介紹是老四的女伴,他們會對我打分數般地和善微笑,拜這身妝容之賜,分數大概不壞。

「聽說,妳那天掛彩是因為要救老四?」喬丹巧妙脫離那群人挨到我身邊。

我一開始不太敢照實回答,警戒性地等他自己說下去。

「老四跟我們說的,說妳跟小蘭一樣,英勇威猛。」

「小蘭?」

「妳不知道?漫畫《名偵探柯南》裡面的女主角,她也很能打。」

「喔!她啊……」

「幸好有妳幫忙,如果老四再出甚麼事……」

「再」?表示以前也發生過不好的事囉?

這一次我腦筋動得快,立刻脫口而出:「老四的哥哥?」

喬丹也許認為老四已經讓我知道不少事情,跟我像老朋友一樣地聊開:

「是啊!他是我們之間的老大,四個人裡面已經走掉一個,如果老四又怎麼樣……」

他沒接著講完,嘆口氣,轉移話題:

「我們好不容易才習慣沒有老大的日子,彤艾也終於會跟以前一樣說說笑笑了,真不想再看到她像殭屍一樣啊!」

「……你應該是想說像『行屍走肉』吧?」

「喔!對啦!我就記得是甚麼『屍』。」

「學姊那麼難過啊!」

喬丹聽到我的嘆息,反而作出怪疑的表情:「老四沒跟妳說?彤艾是老大的女朋友耶!」

咦?原來如此啊!學姊會跟他們這群人這麼要好,原來有這層淵源。算起來,她是老四未來的嫂子囉!難怪老四口中的那位「很親的學姐」總是帶著苦口婆心的形象。

「你們在幹嘛?快開演了!」

不知何時,聊得十分熱絡的那群人早已進場了,老四站在門口朝我們喊來。

喬丹轉向我,沒頭沒腦對我說:「老四人不壞。」

在他們眼底,老四就跟弟弟一樣吧!喬丹是想讓我知道,我並沒有救錯人嗎?

我輕輕笑一笑:「我知道。」

他也回給我一個粗獷笑臉,還用粗大厚實的手掌往我肩膀拍一下,便朝那位小家碧玉的女孩走去。我回到老四身邊,他納悶我和喬丹聊甚麼聊那麼起勁,被我隨便敷衍過去。

「真稀奇,除了女朋友之外,喬丹不太理女生的,你們什麼時候這麼好?」

我淘氣握起雙拳,肯定自己的努力:

「大概是因為我有好好保護你吧!」

「什麼鬼?」

我「嘿嘿」地笑,他被我搞得莫名奇妙,倒也在唇角洩露一份嘉許,伸出手,拍拍我的頭:

「妳不錯,跟我兄弟好好相處吧!」

跩什麼呀?儘管內心嘀咕,我還是開開心心跟上他腳步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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