晴菜說故事

　　
　　期末考結束以後，迎來了大二寒假，各地學子紛紛回到老家。愈接近農曆年，南部城鎮就愈熱鬧，路上都遇得到生面孔的返鄉人。

　　洛英住的小鎮也是如此，這幾天熱熱鬧鬧的，原本空曠的街道停滿車輛。

　　「唉唷！平常去超市買個東西根本不怕找不到停車位，現在都繞兩圈了。」

　　坐在副駕駛坐的媽媽為了採買一堆年菜，弄得心浮氣躁，當司機的爸爸不敢出聲，深怕觸怒太座，淨是安份開車繞圈子。洛英坐在後頭，事不干己地面向窗外風景發呆。

　　車子正行經禹承家外頭，她發現後不自覺壓低身體，後來又想到隔熱紙貼得黑，外頭不可能看得進來，於是坐直身體，好奇地朝胡家樓房張望。

　　禹承回來了吧？在家嗎？現在在做什麼呢？

　　她不自覺忘記呼吸，放在車門扶手上的手指也牢牢緊抓。僅僅是開門下車就能見到的距離，為什麼如此遙遠？

　　無法傳遞的思念並不會因為見不到面而消減，而是與日俱增。

　　「禹承，洛英媽媽有送蛋捲過來，要不要下來吃？」

　　胡媽媽才剛在樓梯口喊完，就聽到禹承飛奔而下的聲響。他一下樓，便四下搜尋：

　　「人咧？」

　　「誰啊？」

　　「就洛英……的媽媽。」

　　「喔！她東西放著就回去了，剛剛去過超市，順便帶了你愛吃的蛋捲，人家孫媽媽多疼你。」

　　禹承看著桌上擺放的蛋捲禮盒，幾分落寞。

　　「知道我愛吃這牌子的是那傢伙才對吧……」

　　他坐在客廳悶悶對著電視隨便轉台，轉呀轉呀，在一個電影台停下。

　　「這部片子……以前看過耶！」

　　是那部他和洛英約會預演時看過的電影，由於想起當時看了兩次都沒能認真看到結局，這一次他決定好好看到完。

　　然後他的反應跟洛英一樣，一整個錯愕：「這是哪門子的結局啊……」

　　看完心情更糟了，禹承彎下身，用指尖無聊敲打蛋捲禮盒的鐵蓋，想著洛英，想著那個遺憾結局，想著想著，又回到原點。

　　今天的洛英好嗎？

　　



　　除夕隨著一波寒流來到，鞭炮聲開啟新年的序幕，接著是大年初二回娘家的日子，到處都是認識和不認識的親戚。

　　林以軒同樣跟著家人來阿姨家拜年，她在這個不算大的小鎮巧遇洛英，隨即暫時向家人告退，過來找洛英說話。

　　她們在一間燒仙草店坐，兩人互相問候近況，林以軒將頭髮剪短，頗有女強人精幹的感覺，而且還是相機不離身。

　　「我現在在一家小間的雜誌社打工，有時候會接一些外快，我爸說我之前玩攝影玩太兇，要我暫時以課業為主。」

　　她無奈聳肩，然後興味地打量洛英：

　　「好久不見，洛英變漂亮了呢！」

　　「哪有！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啦！」她將自己左看右瞧，用力否認。

　　「呵呵！感覺上還是有哪裡不太一樣，比較沉穩，比較有女人味，怎麼樣？有機會再當我的模特兒吧？」

　　「饒了我吧！我都快忘記之前做模特兒的事，維持現狀就好。」

　　洛英說，想當漂亮的女人，一套美麗衣裳、一組齊全的化妝品就可以辦得到；可是想做自己，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