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家路上,詩縈告訴子言今天被男生告白的事,子言替她感到又驚又喜,問起對方的名字和長相。
「他說大家都叫他阿泰,就是以前踢球砸到妳的那個人。」
「踢球……」子言搓搓下巴想一想,馬上想起他是誰:「喔!是他呀!妳穿蘿莉裝的那一次班會表演,他也有和柳旭凱一起經過我們班耶!」
「是嗎?」
「妳不記得了?」
詩縈牽著腳踏車,一步步朝傍晚的夕陽踱去,在入神的回想中輕聲回答:「不是不記得,而是當時我眼裡只看得見柳旭凱一個人而已。」
子言一聽,介意得沒有立刻跟上去。詩縈想起什麼而回頭,柔柔笑問:
「這個清明節,我們去木柵動物園吧?」
「動物園?」
「妳忘啦?寒假前不是說過要去那裡嗎?」
「對、對喔!好啊!」才答應,子言也想到了一件事:「那個,可不可以再多邀一個人去?」
「秀儀嗎?」
「呃……妳不認識,他就是我以前在保健室提過的那個人,我媽是他的觀護人啊!」
詩縈費力地回想好久,終於想起那回事:「高高的,長得不賴的那個,對不對?」
「就是他!」
「妳怎麼會跟他扯上關係?」
子言將來龍去脈和他的背景大略地告訴詩縈,還說想要讓他散散心,心情會好一點。詩縈聽完以後,是不怎麼排斥海棠這個人,不過她很困惑:
「妳為什麼要這麼幫他呢?」
「咦?」有那麼幾秒鐘,子言被問得說不出所以然,後來才對答如流:「因為我把他當哥哥啊!像乾哥哥那一類的人啦!總覺得如果能幫上他一點忙,就像做了好事一樣。」
「唔……我是無所謂啦!反正可以看到帥帥的本人嘛!」
「耶!那我找時間去問他行不行!」
於是,當時序才剛邁入四月天,子言又蹦蹦跳跳地出現在海棠面前。大樓外觀愈發成型,她也有哪裡不太一樣。
海棠還在思索,子言注意到他疑惑的目光,展示般拉起一邊裙擺:
「我們換季了!這是我們學校的春夏制服,很漂亮吧!」
潔白得幾乎叫人睜不開眼的上衣,領口綴著藏青色蝴蝶結,百褶裙則同樣是藏青色的底,搭配細白格紋,頗有英倫學院的風味。
海棠不怎麼能適應地別開眼,為什麼看著換了一套制服的子言,無端端會有「家有吾女初長成」的感慨呢?
子言興高采烈地向他報告跟詩縈和好的好消息之後,急轉直下地詢問他:
「對了!海棠大哥,清明節那天你要工作嗎?」
「沒有。」
「如果你有空的話,要不要一起去動物園?」
動物園?他花一番工夫吸收那個名詞,動物園是……有獅子、大象,和一群人搶著和動物照相的地方,總覺得離他的生活很遠。
「我不用。」
子言就知道他會這麼說,立刻改變戰術:「上次遇到那些流氓,你救了我,就當作我想好好謝謝你。」
「我沒有做什麼。」
「不然,我救了你的小本子,為了答謝我,一起去動物園吧!」
「……」
她笑盈盈的臉,很有元氣!應該說,認識她以來,除了為詩縈和柳旭凱的事難過之外,她總是非常開朗,笑笑的,為別人的事很熱心,是一個溫暖的人,像他在屋頂上見過的那道晨曦,小小的光芒,散發舒服的溫度。
工地大叔也發現子言的不同以往,豪邁地從大樓裡大吼:「妹妹!今天穿裙子喔?」
「對呀!很可愛喔?」
子言和大叔們熟絡不少,甜甜笑著,接著轉向海棠:「怎麼樣?一起去吧?」
他不願見到那光芒會有黯淡的時候。
子言離開以後,海棠留在工地和一些大叔善後,他抱著一堆不用的木柴來到外頭,看見一輛亮閃閃的黑色奧迪霸氣停泊。
還在回想曾經在哪裡見過這部車子,大樓另一邊的出口已經走出三四個人,其中一位是工頭,其他人則是西裝筆挺的上班族,然後,他認出了子言的爸爸。
當然,子言的爸爸在觸見海棠的當下,也認出這個青年就是那天晚上出現在那場糾紛中的「學長」,因此發愣半晌。
直到身旁屬下喚他兩聲,他才若無其事地繼續巡視大樓。
「你在這裡工作?」子言的爸爸經過海棠面前,停下腳步問。
海棠點頭。
「在這裡等我一下,我有話跟你說。」
目送著體面的身影走開,忽的感到一陣刺痛。海棠低頭瞥瞥自己的手,讓木屑扎傷了。
放下木柴,他就地坐在台階上,拔出木刺,皮膚隨即滲出圓點狀的鮮紅,他只瞧了一眼便望向對面馬路靜靜等候,這個傍晚的晚風有些蕭瑟。
子言的爸爸想說什麼,他大概已經猜到了。
紙包不住火,他不是那個女孩的學長,從來就不是。縱然他曾經有過一點奢望,如果悲劇沒有發生過,那麼成為她的學長也不是不可能吧!如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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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Apr 11 Fri 2008 16:04
是幸福,是寂寞- (27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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