晴菜說故事

在家裡補了眠，隔天一早踏進公司大樓注意到多了紅紅綠綠的裝飾，樹呀，襪子啦，星星啊，對了，耶誕節快到了。

好快，一年又要過去。其實也不過就是照常在過日子，為什麼每到要從這一年前進到下一年的時候，老是有一種……失去什麼的感覺。

人生就是不斷地失去吧……

艾瑪收起突來的感慨，步入電梯，上升到三樓，門開，她和走進來的人都愣了一下。

「嗨！妳來得真早。」

宋昱辰神清氣爽地走到她身邊，看看樓層鍵，沒打算伸手按，想必是要跟她一起到八樓去。

「要開培訓的籌備會。」

「喔？開會啊！」他端詳她：「精神不太好，怎麼了？」

「昨天在醫院照顧朋友，沒怎麼睡。」

「喔？真難得，自從妳……」

他的聲音嘎然終止，艾瑪會意，輕輕接下去：

「自從我媽過世，我就很久沒把醫院當家了。本來以為昨天應該會好睡的，我猜大概還是得重新適應吧！」

「這種事還是別適應的好。」

「這個世界上沒有我牽掛的人了。」她吐出一口氣，卸下什麼擔子一般：「不會再有適應的必要。」

「怎麼說這麼寂寞的話？」

「不覺得寂寞才說的。」

「覺得寂寞的人是我。」

艾瑪瞬間屏息，直挺挺盯住面前發亮的樓層鍵。

他沒說過愛她，卻讓她覺得彷彿總有一天她會聽見那句話，彷彿。

有時候她真恨宋昱辰，恨他總是用話家常的態度說著曖昧不明的字句，讓她連正面回絕的機會都沒有。

決定無視，一等門開，啟步要往外走，外頭正巧有兩個空姐晚輩急急忙忙路過。

「啊！」

艾瑪的手肘被拉，連人一起回到電梯，宋昱辰在她出聲抗議前又把門按關了上來。

「你幹什麼？」

「她們在找我，妳委曲一下。」他邊笑著說，邊按了上一層樓的按鍵。

電梯再度上升，艾瑪抗議起來。

「你躲就躲，拖著我幹嘛？」

「別這樣，一個人，挺怪的，陪我聊聊。」

見她神情嚴肅，他搶先使出激將法：

「就一下子，我又不會把妳吃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