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想,我太過在乎顏立堯了。專注力過份偏向某一方,並不是一件好事。

  當我拿到這次月考的各科考卷,鐵青著臉呆在座位上,久久不能回神。好、好悽慘的分數,而且最難看的是數學,分數直逼個位數。

  奇怪,該念書的時候我還是會念書呀!問題到底出在哪裡……

  放學後,對於我慘烈的分數顏立堯比往常嚴肅,他說他負責教會我這次月考的題目。於是我們兩人留在教室,我坐第一排,雙手拄著下巴聽課,他站在講台,拿著粉筆在黑板上細心講解那些符號般的數字。平日那個吊兒郎當的顏立堯不知到哪兒去了,他唸著那些符號的專業神情儼然是一位老師,粉筆俐落地畫呀畫呀,姿勢也太好看了吧!

  「哎唷!」

  我的頭被粉筆擊中,它接著彈跳到後方幾排的座位。

  「喂!我教得很辛苦,妳有沒有在聽啊?」

  沒想到顏立堯眼尖得很,而且出奇嚴厲。我說有,他不信,硬要我上台自己做一次題目。

  我拿著粉筆面對從沒喜歡過的函數,不流暢地寫算式,他抱著雙臂在旁邊監督,等我快算完,他忽然開口:

  「蘇明儀,明年就要指考了,那可不是開玩笑的,不能像月考一樣,還會有第三次、第四次。」

  「……嗯。」

  也不必開始訓話吧……

  「所以,這是很重要的一年,在指考結束之前,我們都不要見面吧!連電話也不可以打。」

  我迅速轉頭看他,他又補上一句:「我是說,除了上學時間以外,都不要見面吧!」

  拿著粉筆作答的手懸在半空中,我將他的話再仔細推敲一遍:

  「放學回家呢?」

  「也不行。」

  「……下下個月的流星雨?」

  「那個啊,就當我沒說過吧!」

  「……你說真的?」

  「真的。」

  我又把頭轉回去,看著眼前綠底白字的三角函數,有點天旋地轉,不過最後還是繼續把它做完。

  帶著這道晴天霹靂回到家,我把考卷全攤在客廳桌上,對著那些血淋淋的分數陷入苦思,就連哥哥回到家也沒發覺。

  直到他站在我面前,我看著他,他看著我的考卷,我才驚醒過來,想把考卷藏起來也為時已晚了。

  「這次的月考喔?」他問得尷尬。

  我則尷尬一百萬倍:「嗯……」

  「那,都會了嗎?」

  「咦?」

  「我是說,那些做錯的題目都會做了嗎?如果還不會,我……咳!我可以教妳。」

  哥哥還不是很習慣親近我,但是,他跟我說話的時候,已經會盡量看著我的臉,不再別開。

  「好啊!」

  我隱瞞顏立堯已經教過我的事,拿出紙筆,安份地聽哥哥講解。

  當他花了一個多小時教完整張考卷後,我得寸進尺地問:

  「哥,你這一個月晚上有沒有空?」

  「幹嘛?」

  「幫我惡補,這一個月……我絕對要讓我的成績無話可說!」

  別把我看扁了,顏立堯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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