晴菜說故事

　　
　　【第八章】


　　不幸的真相，和善意的謊言，到底活在哪一個當下比較好呢？

　　顏立堯，留下這個難題給我的你，不覺得太過份嗎？

　　但最叫我生氣的是，在我還沒決定之前，你先替我選擇了「善意的謊言」。

　　是擔心我會為你掉下太多眼淚嗎？還是害怕我承受不起天人永隔的距離呢？

　　雖然生你的氣，不過，我還是要為了你的溫柔，說聲謝謝你。

　　我想，如果全世界的人類只剩下我一個，我大概可以懷抱你給我的美夢，快樂地生活下去。

　　可是啊，不幸的真相再怎麼殘酷，你知道，我並不是一個人，不是孤伶伶一個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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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嗯？」

　　她在操場跑步跑到一半，遠遠發現顏立堯就站在對面樹下看她，並沒有找她的意思。

　　明儀加快腳步跑過去，不一會兒就來到他面前，沒等她開口，顏立堯先笑道：

　　「妳真愛跑步，別人都利用體育課看書，只有妳一個人在跑。」

　　她還喘得厲害，汗濕的臉龐在陽光底下格外光耀奪目：

　　「高三壓力大嘛！跑一跑舒服多了。」

　　聽完，他幾分欣羨：「真好啊……」

　　她曉得他也很愛跑步，只是升上高中以後就沒再見他跑過了。

　　「不然我們一起跑一圈吧！」

　　那個提議讓他神色黯淡了些：「不了。走吧！請妳喝飲料。」

　　來到自動販賣機前，顏立堯先幫自己投罐可樂，隨後問明儀要什麼。

　　「舒跑。」

　　鋁罐「咚」地掉下，明儀伸手去拿，等不及地將拉環用力拔開。

　　「啊……」

　　拉環尖銳的邊緣劃傷她手指，鋁罐從她掌心滑落，又被顏立堯眼明手快地接住。

　　「好痛。」鮮血迅速從手指中央滲出。

　　「妳喔……為什麼這樣也可以受傷啊？」他擱下飲料，掏出衛生紙幫她按壓傷口。

　　「這是什麼問題？意外就是這樣啊！」

　　顏立堯拿開紙，發現血液再度從傷口滲出，只好又覆蓋住傷口：

　　「妳一個人，有沒有問題啊？」

　　「唔？」

　　「以後，我不當妳男朋友了，沒人幫妳包紮傷口什麼的，妳怎麼辦？還不止這個，走路也不會注意路況，講話講得起勁就忘記看車子；氣象預報明明都說會下雨，就當被騙，帶個傘出門會怎樣？還有……」

　　他的嘴巴冷不妨被掩住，顏立堯愣愣看向明儀，她正不高興地瞪他。

　　「閉嘴。笨手笨腳和獨不獨立沒有關係喔！就算一個人，受傷也會自己包紮傷口，淋過雨，擦乾就好。重要的是，你要相信我啊！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要相信我一個人也可以，就算遇到什麼不好的事，也不會有問題。你要那麼相信我啊！不然……」

　　她露出快哭的表情：

　　「你要怎麼下定決心不當我男朋友呢……？」

　　她的問題，令他心臟狠狠發疼。顏立堯強忍住上湧的酸澀，轉身拿起兩罐飲料走開：

　　「走啦！去保健室。」

　　半路，遇見程硯。顏立堯脫口問：

　　「你要去哪裡？」

　　「這本看完了，要換別本。」他舉舉手上的參考書。

　　「還換本咧！不過是上個體育課，有必要這麼拼嗎？」

　　他不理他，注意到明儀手上的血漬：「她怎麼了？」

　　「喔！被拉環割傷了，要去找OK繃。」

　　「我有。」說完，他真的從口袋拿出一張OK繃。

　　顏立堯當場目瞪口呆：「你是哆啦A夢嗎？」

　　「早上我妹在用，用完就把多的塞給我。」他將OK繃遞向明儀。

　　顏立堯卻催促：「幫她貼啦！她一隻手怎麼自己貼？」

　　程硯因為他的要求而質問式地斜他一眼，顏立堯反舉高雙手，表示他要拿兩罐飲料，沒辦法。

　　面對面靠近的距離，程硯和明儀都不自覺彆扭。明儀伸出受傷的手，讓程硯仔細用OK繃纏覆上去。

　　他專注的側臉、細心的手勢；她羞澀的眼神、安心的微笑……顏立堯靜靜地凝望，靜靜凝望。

　　「一定……沒問題的吧！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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