晴菜說故事

六月十九日這天，是許彤艾學姐的研究所畢業典禮。我和她現在已經變得挺熟的了。

老四經常帶我加入他的生活圈，聽蕭邦的演奏會、看喬丹的球賽、和學姐一起看電影。即使老四不在場，他們三位名人在學校遇到我，也會主動過來找我聊上兩句，他們要大家知道，以後程瑞瑞就是自己人。喬丹不再喊我「端端」，他可以很正確地叫出我的名字「瑞瑞」。

我們一起參加彤艾學姐的畢業典禮，逮到空檔和她輪流合照，我和老四一起送她一束向日葵花束，有橘紅色小莓果作妝點，她很是驚喜！

「你還記得我喜歡的花！」

「怎麼可能會忘，幾百年來也沒看過我哥買別的花送妳。」

彤艾學姐面對懷裡的那束花，浮現在臉上的輕淡笑意幾許複雜。不吭聲的喬丹和蕭邦也有心照不宣的傷感氛圍。

好尷尬喔……他們擁有共同的回憶和感受，我活脫是狀況外的局外人。

幸虧彤艾學姐向我提起下午的活動：「對了，瑞瑞今天會一起去海邊嗎？一定要來喔！」

「我會，老四前幾天有跟我說。」

老四他們決定要去海邊一間頗負盛名的烤肉店，為彤艾學姐慶祝畢業，原本下午的鐵板燒店有排班，我特意跟別人換掉了。

這次我很樂意為了去海邊而換班，好想去寬闊一點的地地方，跑一跑，跳一跳，我的心情正在度過梅雨季節，一直發悶，一直見不到陽光。

即便阿倫前輩用「大樹」誇讚我，我卻不確定老四的女朋友應該是樹是花，哪個比較好。

如果變成了花，是不是就不會讓老四總有患得患失的感受了呢？

老四在下午四點半來接我，我像要出門郊遊的孩子跳上他的車，他的視線責備一般落在我的短褲上。

「幹嘛穿短褲？」

「熱啊！」

「也太短了吧！」

「去海邊，說不定會玩水。」

「才不會。」

欸？他是說他沒打算下水玩一玩嗎？

「為什麼不會？」

「……」

他沒回答我的問題，發動車子。

這麼熱的天氣，不去踏個浪太可惜了，大海耶！我上次去海邊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？高二那年的戶外教學？

家裡是作生意的，父母很難抽出時間帶我們出去玩，所以高二那年我格外珍惜到海邊的時光。

老四在鄰近海灘的停車場停好車，告訴我要步行一段距離才到得了餐廳。

不過我根本沒聽進去，心思完全被眼前藍綠色的海面吸引住了！

沒有盡頭、波光粼粼的水面，一波接著一波永遠也靜止不了的浪潮，我還在陣陣海風中聞到鹹鹹而遼闊的味道。

「老四！海耶！哈哈哈……哇！大海耶！」

我對他興奮指點那片海，接著快步朝沙灘跑去。

「喂……」

他想開口攔阻，我卻一溜煙跑到遠遠的沙灘上去，一邊跑，一邊脫掉腳上涼鞋，直接踩進冰涼的海水。

正好一陣浪打上來，來不及逃，尖叫著，讓浪花在下一秒勢如破竹地衝上來，打溼我部份的衣服，痛快地哈哈大笑。

「老四！」

太開心了，我回身朝老四招招手，發現喬丹、蕭邦和彤艾學姐都到了，他們見我在玩水，眼睛一亮，紛紛走下沙灘，沒人搭理老四「不是要先去餐廳」的抗議。

喬丹最猛，二話不說脫掉上衣往海裡跳，蕭邦接著走到我旁邊：

「沒等我們就自己先下水？有帶泳衣來嗎？」

我搖頭：「老四說這次是來吃龍蝦的。」

「哇！好可惜沒帶泳衣。」

彤艾學姐也走過來了，面對大海伸個懶腰：

「海真漂亮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