晴菜說故事

我再次瞧瞧跟我們有段距離的老四，揚聲要他過來：「老四！過來啊！」

他猶豫了：「我在這裡就好。」

老四真古怪，聽說是老四指定要來海邊為學姐慶祝，現在又彆彆扭扭。

蕭邦見我滿臉疑惑，神秘兮兮靠上來：

　　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，上一次為了新書而製作影片的，是《我的世界，你來過》(有興趣的朋友可以點選頁面右下方的連結：《我的世界，你來過》完整版)。

　　聽說出版社的行銷覺得我的文字還是配上影像最合適，所以這一本《儘管如此的我們》也同樣給了它一段簡短影片。我一直很期待這段影片的出現，一個故事以文字的方式呈現，和以影像的方式呈現，真的大不一樣，Fu不同，感觸也不同。

　　我很喜歡影片的開頭，那火車行經的景色；很喜歡兩次大樹出現的姿態；也很喜歡背影音樂（反覆播放呢）。 

　　她自殺了，從自家頂樓縱身一躍。

　　雖然只要把腳往外挪移一步就辦得到，但天知道那之前她有多害怕！不過，靠著凝聚起來的憤怒，還是戰勝恐懼，留下負氣的遺書，就這麼往下跳。

　　後來，遇到不少同樣是另一個世界的天涯淪落人，她以為自己會是當中最年輕的，十五歲的女孩子，當時自殺的新聞上了多大的版面啊！不過，當她看見那兩個約莫五、六歲的小男生時，驚訝得合不攏嘴。

　　她是新來的，大家都上前關心，安慰她很快就會適應現在的自己，好像聊起自己的故事會讓新人覺得親切點，大家話匣子打開了。

　　一位媽媽年紀的女人自述，她嫁給一位媽寶老公，什麼事都不站在她這邊，公公會性騷擾她，婆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，還和老公兩人一起怪她大驚小怪，每天讓她有做不完的家事。她開始幻聽、幻想，腦袋裡的聲音好多，她卻覺得活著是多麼孤獨的事。大家說她瘋了，她索性真瘋了！有一天殺了公公和自己。

六月十九日這天，是許彤艾學姐的研究所畢業典禮。我和她現在已經變得挺熟的了。

老四經常帶我加入他的生活圈，聽蕭邦的演奏會、看喬丹的球賽、和學姐一起看電影。即使老四不在場，他們三位名人在學校遇到我，也會主動過來找我聊上兩句，他們要大家知道，以後程瑞瑞就是自己人。喬丹不再喊我「端端」，他可以很正確地叫出我的名字「瑞瑞」。

我們一起參加彤艾學姐的畢業典禮，逮到空檔和她輪流合照，我和老四一起送她一束向日葵花束，有橘紅色小莓果作妝點，她很是驚喜！

「你還記得我喜歡的花！」

　　很久以前我在這裡聊過關於小說創作的二三事，其中包含所使用的人稱問題。睽違三年，終於又好好寫完一部新故事 《儘管如此的我們》，對於「人稱」再度有感而發。

　　先說結論，我不太喜歡用第一人稱。就算如此，還是要強調，人稱並沒有孰優孰劣，全憑那個故事適合什麼，用對了，就是錦上添花。當初想要深刻呈現《儘管如此的我們》中的瑞瑞從自卑心境到豁然開朗的轉折，，再加上希望讀者可以和瑞瑞一樣想盡辦法隱瞞自己是802號房的打掃伯母，所以我選擇了第一人稱。

　　知道用第一人稱書寫，最麻煩的是什麼事嗎？當你要描寫其他角色的想法或感覺時，必須加上各種揣測用語，比如， 「似乎」 、 「好像」 、 「猶如」 、 「一般」。 「他好像一點都不高興，掉頭就走了」，「她似乎什麼也沒想地點點頭」，「他累壞了一般，倒頭就睡」。那些揣測用語是不能省略的，因為第一人稱不是對方，不能百分百知道對方的想法和感受。其實日語也有類似的文法，當要提及對方的想法時，文法就得換別的句型，「我想買這台車子」和「他想買這台車子」的句型用法是不一樣的。

　　所以，當我在寫《儘管如此的我們》時，經常要回頭為我寫過的句子補上「似乎」 、 「好像」等的揣測用語，一次兩次便罷，但十五萬字下來，超傷神！更別提其他角色發生過什麼事、遇到了什麼人，這個第一人稱都必須以「聽說」來得知（除了親眼目睹外），於是其他角色的活動就相對受限。

　　最近買了兩本其他出版社的網路小說回家拜讀，很巧的，那兩本都是以第一人稱書寫。兩位作者的文筆都很好，其中一位，文中出現好幾個身為第一人稱的主角不太可能會知道的描述，通常就是沒加上「似乎」或「聽說」。另一位作者每把故事進展推進一小段，就穿插大量的內心戲（話），到頭來，內心戲的內容大概和劇情進度差不多份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