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硯在山上幾乎耗盡的體力復元得快,骨折的左手也恢復良好,再過一兩天便可以出院。明儀前來探望的當晚又返回公寓,準備隔天上課,但她說好程硯出院的時候一定會到場。
到了那一天,還沒見到明儀的人,許明杰倒先來了,他拄著拐杖,右腳的石膏還沒拿掉。
許明杰說,他特地要求醫生讓他提早出院,就是想趕在程硯回家前見他一面。
盈盈正在幫忙收拾行李,她沒見過許明杰,但知道哥哥就是為了救他才會一起掉下山,因此,她對他的態度並不友善。
「你自己來的嗎?等一下該不會需要我們送你回去吧?」她問得不客氣。
「盈盈。」程硯責備式地叫她名字。
許明杰趕忙說明:「我哥陪我來,他在樓下咖啡廳等我。」
她臭著臉,用力把衣物塞進行李袋。許明杰轉而對程硯鄭重道謝:
「一直沒什麼機會好好謝你,我爸媽本來打算等我們兩個情況都穩定一點,再親自登門拜訪。不過,我實在等不及了,想說的話、想問的事,憋不了那麼久。」
他一股作氣講完,那急性子惹得程硯想發笑,就連盈盈也放慢收拾速度,開始側耳聆聽。
「你真的很像我那高中死黨,他也是一個等不住的人。」
「道謝這種事,怎麼能等?更何況我要謝的事,並不是芝麻小事啊!」
程硯止住笑意,理好思緒,再老實告訴他:
「你不用謝我,其實當初會出手拉你,我想,可能是因為我想做點什麼的關係。」
「啥?」
程硯看看正在偷聽的盈盈,支開她去櫃台辦出院,等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門,他才繼續剛才的話題:
「我那位高中死黨已經不在了。高中畢業後雖然一直都沒有機會再見到他,不過他是哪一天去世,我大概知道。儘管知道,那一天……我卻什麼都不能做。事情過這麼久,到現在,我還是常常想起那個無能為力的自己,如果我能做點什麼,或許今天他還會在什麼地方好好地活著吧?」
他抬起頭,拿著感傷的眼神回望許明杰,或說,那抹與他神似的影子:
「所以,出手救你,也許不是為了你,而是為我自己。這樣的話,該道謝的人是我才對。」
許明杰聽完,收起凝重的表情,吐槽他:「你這人真是死心眼。」
「大概吧!」他也莫可奈何地笑了。
「雖然沒辦法當上第一位,不過,不嫌棄的話,當你大學時代和現在的死黨,應該還夠格吧?」
許明杰很陽光地咧開嘴,露出一排潔白牙齒。程硯則一反往常的內斂,坦率告訴他:
「你已經是了。」
聽他這麼回答,許明杰釋懷多、開心多了。這時,他手機收到簡訊,是他哥詢問談好了沒有,許明杰起身走向門口:
「我打個電話。」
沒想到門把才轉開,盈盈馬上應聲跌了進來,還把行動不便的許明杰撲倒!
程硯連忙下床去扶他,一面責怪妹妹:「妳對傷患做什麼啊?」
「好痛……」她按住被拐杖敲到的額頭,萬分委曲:「又不是故意的。」
「在外面偷聽,還說不是故意的?」
「真的不是故意的嘛!忘記帶你的健保卡,想回來拿,可是你們在講秘密,我想進又進不來……」
她停住,瞧瞧還沒站起來的許明杰,程硯只靠一隻手沒辦法幫上太多忙,盈盈上前,主動攙他起來:
「喂!你有沒有怎麼樣?」
許明杰站穩後,朝她爽朗地笑:
「沒事,幸好有當上妳的肉墊,這裡有兩個掛彩就夠了。」
他的善意過份灼熱,令盈盈不自在放開手,退後一步,然後彆扭地別過頭。
「喂!好好道歉哪!」程硯提醒。
「不用啦!你這是斯巴達教育嗎?話又說回來,有沒有人說過你們兄妹很不像?」
這似乎踩到盈盈的地雷,她酷酷地掃他一眼:
「再怎麼不像,優秀的基因是一樣的。」
「哈!連這種傲嬌態度都如出一輒。不過,」
他在盈盈抗議前,輕聲讚美:
「兄妹兩人都很討人喜歡這一點,是一樣的喔!」
她猶豫地閉上嘴,程硯依舊不為所動:「就算討你喜歡也沒什麼好高興的。」
「哈哈!你的吐槽功力也恢復得差不多了嘛!我哥找我,先走了,改天再聯絡嘿!」
他離開之後,程硯收拾一會兒東西,發現盈盈還站在原地,直挺挺面向門口,一臉的若有所思,那張盛氣凌人的臉龐漸漸泛上些許可愛的顏色。
「怎麼了?」
「他……那個許明杰,有女朋友嗎?」
「大概沒有,妳問這個幹嘛?」
「嗯?」
她快速回頭,有些掩飾不及的倉惶,還故作鎮定:
「沒幹嘛,沒有女朋友……很好啊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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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Dec 13 Tue 2011 09: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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