晴菜說故事

「妳的狗狗朋友呢？」

「她跟其他同學一起走。」

「那我們去吃飯吧！我餓了。」

他又擅自牽起我的手，帶我走向停車場，身後響起一陣驚呼，不過沒空讓我回頭看情況，老四已經為我打開車門，讓我宛如被捧在手心上的大小姐坐進車子。

奧迪平穩地在路上行駛，下班時間，車子有點多，老四還是游刃有餘地單手掌控方向盤。我暗自躊躇，想說服他打消接送我上下課的念頭。

「你剛剛在等我的時候，一堆人在看你。」

「有嗎？」

「有，一大票人呢！人來人往，你都沒看到？」

「沒。」

「騙人，我現在沒在跟你開玩笑。」

「沒在開玩笑。我等的人是妳，其他人怎麼樣我才懶得管。」

總覺得……窒息的感覺又回來了，雖然快樂得無以言喻，內心深處卻陣陣抽痛，深怕心臟不夠承載那份心情而隱隱作痛。

老四側頭瞧瞧我，說教般的語氣：「所以，妳要好好看著我啊！只要看著我就行了。」

「我有啊……就是因為一直看著你，才會在看不見你的時候特別想念你。」

老四的手滑了一下，車子也跟著蛇行一下。

我雙眼呼溜溜轉向窗外，還是閉嘴吧！都嚇到老四了。

下一秒，老四騰出他沒開車的手撫撫我的頭。

「別太可愛了，我會受不了。」

我不是討糖吃的孩子，老四卻常常將香甜的糖果放進我心裡。

不只這樣，他想盡辦法寵著我，而且不懂得適可而止。

那天他帶我去一間昂貴氣派的牛排餐廳，菜單上最便宜的一客套餐是兩千五百塊起跳。

我拿著那本菜單，半天點不下去，最後是老四幫我點一份帶骨肋眼牛排。

他喊肚子餓的時候，我以為他會隨便找間路邊攤吃，結果我穿著T恤和牛仔褲就走進富麗堂皇的包廂，活脫是跑錯棚的臨演。

餐廳經理和老四很熟，不時上前寒喧「好久沒來了」、「牛排還是老樣子嗎」。

「這間牛排很不錯，妳員工旅遊回來那天，原本想帶妳來這裡晚餐的。」

「老四你……如果要帶我來這種地方，事先要告訴我啊！你看，連服務生都穿得比我正式。」

話又說回來，我的衣櫥裡頭可能也找不到什麼像樣的體面服裝。

老四上下打量我這一身簡便裝扮，說句「好吧」。

後來我發現當時沒弄懂他那句「好吧」的意思，或者，是他根本誤解我在意的重點。

過兩天，老四拖我出門逛街，還是逛百貨公司二樓！一發現他想幫我買新衣服，我立刻拔腿逃出貴死人不償命的名牌店，可是沒用，老四要求櫃姐單憑我落荒而逃的背影判斷出我的尺寸，然後擅自買下五套他覺得好看的衣裳給我。

說真的，老四眼光不錯，他挑的衣服大方漂亮，櫃姐的目測功力也十分神準，那些衣服我穿上去相當合身。不過，還是希望老四可以將它們都退回去。

哪知這個提議令老四異常反感，甚至到慍怒的地步。

「我老四是什麼人？怎麼可能做出買了又退貨的事？程瑞瑞，妳寧願不穿這些衣服，也要叫我做那麼丟臉的事嗎？」

我、我不能了解他的徵結點在哪裡，老四不像開玩笑，對他而言，我的提議簡直到了大逆不道的地步，我想每個人在意的地雷都不盡相同吧！因此不再堅持退還衣服的事。

沒想到讓步一次，老四便得寸進尺。他買了一支蘋果手機和對錶給我，正當下一個念頭轉向對戒，被我硬是喊停了。

退貨的說法行不通，換個開導方式總行吧！

「你不能一直這樣買東西給我，這些錢是你爸媽給的吧！照理說要問過他們同意對不對？」

「我有投資幾個基金，一開始的錢是他們給的沒錯，不過後來賺進的紅利可以讓我自由使用了吧！」

「投資？」

「我有興趣研究這個，玩得還不賴。」

聽著老四談起自己的事，會覺得他是超出我認知範圍的外星生物，一個對我很好的外星生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