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再次瞧瞧跟我們有段距離的老四,揚聲要他過來:「老四!過來啊!」
他猶豫了:「我在這裡就好。」
老四真古怪,聽說是老四指定要來海邊為學姐慶祝,現在又彆彆扭扭。
蕭邦見我滿臉疑惑,神秘兮兮靠上來:
我再次瞧瞧跟我們有段距離的老四,揚聲要他過來:「老四!過來啊!」
他猶豫了:「我在這裡就好。」
老四真古怪,聽說是老四指定要來海邊為學姐慶祝,現在又彆彆扭扭。
蕭邦見我滿臉疑惑,神秘兮兮靠上來:
六月十九日這天,是許彤艾學姐的研究所畢業典禮。我和她現在已經變得挺熟的了。
老四經常帶我加入他的生活圈,聽蕭邦的演奏會、看喬丹的球賽、和學姐一起看電影。即使老四不在場,他們三位名人在學校遇到我,也會主動過來找我聊上兩句,他們要大家知道,以後程瑞瑞就是自己人。喬丹不再喊我「端端」,他可以很正確地叫出我的名字「瑞瑞」。
我們一起參加彤艾學姐的畢業典禮,逮到空檔和她輪流合照,我和老四一起送她一束向日葵花束,有橘紅色小莓果作妝點,她很是驚喜!
「你還記得我喜歡的花!」
阿倫前輩沉吟一會兒,反問:「如果自己不先喜歡自己,別人又怎麼會喜歡妳。」
我懂啊……
他清逸、從不迷惘的面容倒映在我眼底,從前默默暗戀這個人的心情,歷歷如昨。
「比起喜歡自己,喜歡別人也許容易一點……」
老四沒事的時候,會跟我一起去課輔。自從上次小西在他住處待過一晚,他就挺關心這孩子,只是嘴上不說。
小西從未主動去公寓找他,他倒是經常在課輔後半強迫小西到他公寓玩吉他。
託吉他的福,小西開始把老四當大哥崇拜,但他表現情感的方式內斂,大部份時候還是在跟老四鬥嘴居多。
「欸,你停筆很久了,發呆喔?」老四用手戳戳小西腦袋。
我們交往的事在學校傳得沸沸揚揚,大部分的傳言是,程瑞瑞不知用甚麼手段成功騙取老四的感情,讓他對我服服貼貼。八卦女整天纏我,要我交代事情的來龍去脈,看來她也不認為我和老四兩情相悅。
然而,愈是殘忍的傳言,就令老四愈要故意宣告我們的關係。他會在學校餐廳為我夾菜,會牽著我的手穿越校園,上下課的接送更是沒中斷過。
當他不曉得第幾次從我手上接走重物,我在社辦外的走廊緩慢停下,真誠告訴他:
「其實……你可以不必為我做這麼多事的。」
「妳的狗狗朋友呢?」
「她跟其他同學一起走。」
「那我們去吃飯吧!我餓了。」
他又擅自牽起我的手,帶我走向停車場,身後響起一陣驚呼,不過沒空讓我回頭看情況,老四已經為我打開車門,讓我宛如被捧在手心上的大小姐坐進車子。
啊,不對,不是沉浸在閃光世界的時候。我拖著小純快步穿越停車場,直奔教室大樓,不過我們並沒有去教室,而是搭電梯到頂樓,那裏甚麼人也沒有。
我們兩個都是第一次來頂樓,小純還好奇走到女兒牆那邊俯瞰下方光景。
話不知道該從何說起,等到小純回準備跟我談話,我才不流暢地解釋:
「我不是故意不告訴妳,嚴格說起來,也是員工旅遊那時候才、才開始的。」
一次深緊的擁抱,一次短短三分鐘的含蓄牽手,還有一次差點要成功的接吻,那個晚上就此正式確定我和老四的交往關係了。
過幾天我和小純正要準備出門上課,老四來了電話。
「瑞瑞,妳早上要去上課嗎?」
「要啊!正要出門。」
我和小純在晚餐時間回到住處,整理好行李又洗完澡,順便和小純看完一齣重播好多遍的電影,老四在九點多的時候打來第二通電話,我拿手機回房間講。
「我現在在高速公路上,可是碰到塞車,車子沒怎麼在動,剛剛聽廣播說前面有三台車撞在一起,塞了五六公里遠。」
「你在哪裡?」
「剛到內壢而已。」
隔天早晨,我醒來的時候,小純的床位是空的。
其他室友還在睡夢中,也難怪,昨晚一窩女生聊到三更半夜,現在沒人爬得起來。那,小純去哪了?
我的床頭上方就是窗戶,坐起身,往下四處張望,阿倫前輩正戴著耳機聽手機裡的音樂。
他坐在矮階上什麼也不做,對著天空出神。
後來我被拉進牌局,心不在焉打牌,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阿倫前輩走到林區入口,問:
「他們是不是進去太久了?」
我們大家紛紛找手錶、手機看時間,有的人猜小純他們已經進去二十分鐘,有的人則說半小時以上。
「我打手機好了。」
「我也有怕的東西啊!有鱗粉的昆蟲就怕,像是蝴蝶。」
「女生不是都喜歡蝴蝶?」
「我怕牠身上的鱗粉,一被沾到,好像永遠都洗不掉。」
然後,阿倫前輩沒接話了,聽著踩過碎石和雜草的腳步聲一段時間,他再度開口:
回到隊伍,前輩們正好對菜鳥下馬威。
「晚上就笑不出來了,有我們員工旅遊的傳統—試膽大會!哇哈哈!」
由於歷年來鐵板燒員工以男性居多,他們從以前就發明試膽大會,主要是希望藉由恐怖氣氛促成女孩們小鳥依人的福利,聽說去年是由幾位前輩扮鬼躲在暗處嚇人。
「有甚麼可怕的東西過來,我通通揍飛。」
員工旅遊只有兩天一夜,一條牛仔褲應該可以讓我穿兩天用。
老四現在在做甚麼呢……?
對了,等等問小純會不會帶洗面乳,我們其中一個人帶就好。
算起來,要到後天晚上才能見到老四,時間好漫長啊……
他就站在離我不到二十公分的位置。我們兩個剛剛還盛氣凌人,現在甚麼也說不出來,尷尬沉默。
老四伸出放在口袋裡的手,拾起我一綹長髮,低喃:
「頭髮濕了,還是戴上帽子吧!」
四周好寂靜,看著自己髮絲纏繞般攀在他修長的手指,繾綣依依的姿態,忠實反應出我此刻的心境,不希望他發現,我只好低著眼,就怕緊張到無所適從的視線也把我出賣了。
老四回頭,眼底浮現困惑。我相信我也是,在說不出為什麼不希望他離開之前,伸出手了。
「才沒有比,就算真的要比,你也不見得會是第二名啊!」
咦?我這是在胡言亂語什麼?況且,既然不是第二名,那表示老四是第一名了。雖然是狗屁不通的第一名,可是我的臉一下子灼熱起來。
老四起先很可愛地愣了愣,然後他假意清喉嚨,重新坐回我身邊椅子。
走出教室大樓,天空飄著毛毛雨,非常細微的雨點,我還是將帽T的帽子戴上,步行轉往社辦方向。
放在背包裡的手機在這個時候作響,是簡訊的提示音。我邊走邊將手機找出來,螢幕顯示那是來自老四的Line,機子差點從我手裡滑掉。
哎呀!心臟別亂跳,這沒什麼好緊張的。